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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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薄正永夫婦還在熱情地介紹, 薄時緋聽不下去, 出聲打斷:“把我當傻子耍, 很好玩兒是嗎?”

薄正永夫婦頓時停下,疑惑地看向兒子。

就見他死死盯著姜知,眼波搖晃個不停,這才明白, 他那句問是對姜知說的。

“什麽亂七八糟的?”薄太太拉了把兒子,覺得他眼神尖銳得有些嚇人,小聲訓斥,“難得大家又聚在一起,你那是什麽表情?”

薄時緋避開薄太太的手:“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。”

姜知顯然還沒弄清楚狀況,見薄時緋用冷厲的目光看著自己,緊繃的面容蒙著層薄怒。

她有些不解, 困惑地看著他:“什麽?”

都已經當面被拆穿了,還想繼續裝不知道?真當他是傻子嗎?

薄時緋斂著眸, 胸口起伏不定,而後忽地嗤笑了聲, 覺得自己果真是蠢透了。

一個十八線黑料女星憑什麽進大制作劇組?還越過資歷比她深的前輩拿到女四的角色……

他托人去找的監控錄像還沒眉目,當初造謠的博主已經認錯澄清……

蘇晚晚精分引戰,評論裏浩浩蕩蕩幫姜知說話的水軍……

——這些事,但凡他能稍稍細想, 也不至於一直被蒙在鼓裏。

“家裏只有你一個人?嗯?”他一步步後退,眼尾泛紅,指著姜彧問, “那他算什麽?”

姜知這才覺出不對勁:“你還不知道?”

“不知道什麽?”薄時緋呼吸都亂了,“不知道你根本不是無依無靠的十八線小透明,而是姜家的千金?是…跟我訂下婚約的未婚妻?”

姜知剛穿書那會兒,四面楚歌,深陷谷底,她怎麽想得到自己竟然是叛逆離家的豪門千金?

她不是故意撒謊,更沒有刻意隱瞞,跟哥哥和好如初之後,她也沒有機會專門向他說明什麽,再說,她的家務事,別人有興趣聽嗎?

可現在看來,薄時緋似乎誤會了。

姜知:“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
薄時緋:“那你告訴我,是怎樣?”

見狀肯聽自己解釋,姜知稍微安心,可張了張嘴,卻發現無從解釋。

解釋?她怎麽解釋?說她不是原來的姜知?說這個世界是她看過的一本小說,她莫名其妙就穿進來,所以完全不知道原身還有個大佬哥哥?

誰會相信?

她沈默得太久,薄時緋心口漸漸發涼:“不說話?是默認不解釋嗎?”

喉嚨裏有個聲音在大喊:

說啊!隨便給個什麽敷衍的理由都好!他會信的,他真的會信的……

可到最後,姜知也給不出半句解釋,她只是彎下脖子,抱歉地說:“我沒有故意隱瞞……”

沒有故意隱瞞,卻還是隱瞞了。

她明明就有那樣強大的後臺,他卻以為她是個受欺負的小可憐,一次次幫忙,一次次被她感激,傻乎乎覺得自己是庇護著她的英雄。

看到她歡天喜地上了勞斯萊斯,還擔心她太過單純,被豪門裏的男人玩弄感情。

現在看來,被耍得團團轉的人,是他。

她是不是也會像當初那些人一樣,背地裏說他是個傻子,狠狠嘲笑?

可偏偏,他卻無法像對待那些人一樣,把她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頓,直到發洩完所有的火氣為止。

閉了閉眼,他看向薄正永夫婦,不留情面地表示:“我說過多少次了?我不接受商業聯姻。所以……”

他又看向姜知,微微彎下腰,與她平視。

聲音又低又輕,帶著賭氣的惡劣,一字字說給她聽,“就算你費盡心思接近我也沒有。”

姜知沒料到他會這樣想她!一時間也有些生氣,便仰起頭,回擊道:“真巧,我對毫無感情的商業聯姻也沒興趣,正好,趁著雙方家長都在,咱倆把婚約解除了吧!”

薄時緋眸光一頓,重新站直身,故作輕松地說:“好啊。”

薄正永夫婦簡直晴天霹靂!

兩人賣力地想要撮合這段姻緣,結果直接被這混小子給攪黃了?!

“胡說什麽呢!”薄太太氣得要命,用力打了兒子一下,斥道,“還不快給知知道歉?”

姜知:“阿姨,他沒什麽對不起我的,反倒是我承蒙他很多照顧。”

“他照顧你是應該的。”薄太太趕緊哄兒媳婦,“婚約是你們倆的爺爺訂下的,是兩家的緣分!時緋胡鬧,你別跟著他亂來,這小子就嘴-賤,心眼兒不壞的,剛才的話你別放在心上。”

都這樣了還想強行聯姻?他和姜知只是兩家利益最大化的工具嗎?到底有沒有把他們當人看!

薄時緋脾氣上來,扯掉薄太太的手,朝後退了兩步,他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,眼裏早是一片清寒:“既然我跟姜小姐都對這段聯姻沒興趣,又何必強行湊在一塊兒?”

姜彧原本就對這段婚約持觀望態度,如今見薄時緋這樣抗拒,更加不會同意把妹妹嫁給他。

便出聲表明態度:“薄叔薄姨,爺爺輩訂下親事原是想讓兩家親上加親,要是起了反效果,這件事便違背了長輩們的初衷,所以,婚約的事我們以後都無須再提。”

那場晚宴之後,很快便是九月——新學期開學的日子。

原身就讀於京市音樂學院,這學期開學步入大三,想到她期末考試都沒去,姜知有些頭疼地想,要順利畢業得趁著剩下兩年的時間好好把之前的學分都補上。

開學當天。

姜知讓司機把她送到校門口便兀自前往班級報到。

憑借著記憶和教學樓地圖,她順利找到管弦系弦樂1班的教室,剛從前門進去,原本喧鬧的教室一瞬間安靜了下來。

先到的同學們看著姜知楞了半晌,漸漸響起議論聲:

“這誰啊?好漂亮的小姐姐,走錯教室了吧?”

“說沒見過的是不是暑假都沒上網的?這是姜知啊!姜!知!”

“啊?姜知?誰啊那是?”

“就那個夜店女,殺馬特葬愛家族打扮的那個。”

“我靠!不是吧?原來她這麽漂亮?!”

“混娛樂圈的,有幾個不整容的?假的啦!”

早就習慣各種流言蜚語,姜知淡定地穿過無數探究的視線,在窗邊的空座坐下。

音樂學院原本就是美女聚集地,更別提號稱音樂界女神的管弦系,連校花都在他們班,顏值一等一的能打!

可到了姜知面前,那點漂亮完全不夠看,完全是雞與鳳凰的差別。

班裏關註娛樂圈的人不少,暑假鬧了幾次熱搜,都在網上看過姜知褪去濃妝後的模樣,原以為那是加了幾百層美顏濾鏡營銷出來的假臉,沒想到近距離接觸真人,比照片上還美得驚心動魄!

前排的男生回頭看她,一個個都有些春心萌動。

媽的!太漂亮了!

大膽又有自信的男生向她搭話:“姜知,你拍戲不是很忙嗎?今天來了,真有點意外。”

原身逃課是常態,兩學年下來都沒被開除,估計是哥哥在背後打點的緣故。

姜知看過學生手冊,原身一共掛了不下十門課,大三又正是專業課集中的時段,這學期她可有得忙!

她拿出手帳,在月計劃頁謄寫課程安排,擰開筆蓋的時候,抽空回答男生的話:“八月殺青,最近暫時沒有新戲。”

“這樣啊……”見她態度平和,男生受到鼓舞,繼續問,“那你這學期要來上課嗎?”

姜知點頭:“嗯,都是專業課,當然來。”

其實大學課業挺輕松,尤其像藝術類,會留給學生大量的私人時間自己去練習,一周幾次課罷了,但凡真正想學東西的人都不會翹課。

男生笑了笑,見她埋頭寫東西,也不好繼續纏著她說話,轉回身前,又羞赧地說了句:“淡妝挺適合你的,比…比濃妝好看。”

姜知楞了楞:“我今天沒有化妝……”

拍戲的時候皮膚吃了不少化學物品,所以私底下姜知都只做基礎護膚和防曬,給皮膚透透氣。

她是實話實說,可到了某些人耳朵裏,就成了裝模作樣。

與她隔了幾列座位,饒箐箐和同伴對視一眼,不屑地癟了癟嘴。

姜知那話,也就騙騙直男!現在哪個女生出門不化妝?況且還是混娛樂圈的,不好好打理一番被狗仔隊拍到醜照可就完了!

饒箐箐斜眼打量姜知。

隔著一定距離看不清楚,但那麽白的皮膚、紅得恰到好處的嘴唇,不知道費了多少時間才畫出這麽自然的心機裸-妝!

“還是咱們箐箐漂亮!那種整容女有什麽好看的?武瓚他們真是又蠢又膚淺!”同伴向饒箐箐吐槽,語氣有多酸多嫉妒,只有她自個兒知道。

饒箐箐沒說話,但臉色很冷。

她又朝武瓚那邊望了眼,男生斜著身體,目光越過兩排座位的距離落在姜知身上——那是男人對女人的打量,直白又炙熱。

武瓚,校董獨子,家世好,臉也好,是當之無愧的校草。

京音和周圍其他學校多的是對他有意的女生,饒箐箐雖然沒有明確表示過,但她喜歡武瓚這件事,已經通過班集體活動和平日課間的互動顯露了出來。

一個校草,一個校花。

兩人儼然天造地設的一對。

可惜,都兩年時間了,武瓚對她也沒什麽表示,身邊的女生還是隔三差五地換,聽說都是對方主動。

情敵雖多,但饒箐箐都沒當回事,畢竟她是京音的校花,跟那些女生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,武瓚要不是傻子,遲早會來追她,一切,都只是時間問題。

然而誰知道班裏獨來獨往,經常翹課的殺馬特夜店女會突然洗掉辣眼睛的濃妝,還把臉整得這麽美?!

饒箐箐的危機感,在看到武瓚撐手起身,跳過兩排座位坐到姜知身邊後,一瞬間飆升到了極點!

而那頭。

武瓚捏了捋姜知臉側的頭發,在指間細細摩挲。

見姜知不悅地退開,一臉防備警惕,他不由笑了聲,出言邀請:“原來你卸了妝這麽好看,怎麽樣?待會兒坐我的車去蓮山兜兜風?我拿第一給你看。”

武瓚說的兜風,實為飆車。

是富二代們最喜歡的娛樂項目之一。

姜知對此不感興趣,直接拒絕:“抱歉,我沒空。”

“喏,我的車鑰匙。”仿佛沒聽到她的話一樣,武瓚把鑰匙直接塞給她,自顧自約定好時間,“下午三點,北校門見。”

邀請一個完全不熟的人去兜風,還直接把鑰匙給她,就因為覺得她卸妝後漂亮?

姜知覺得可笑。

她把鑰匙重新塞還給他,拒絕毫不留情:“我說了,我沒空,更沒興趣。”

被當眾拒絕兩次,武瓚臉色有些難看,他冷哼了聲,把玩著車鑰匙,緩聲嘲諷:“真以為混了娛樂圈自己就從雞變成鳳凰了?嘁,給臉不要臉!”

因為被薄時緋誤會,姜知近來心情不太好,聽武瓚罵得這樣難聽,一瞬間來了脾氣。

“不要臉?”她用力拍桌,反唇相譏,“你在說你自己嗎?到處招惹女生,真當自己是情種不成?在我看來,你和四處沾屎的蒼蠅沒什麽兩樣。”

她的比如太過形象,有人沒忍住笑出了聲。

武瓚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堪,他猛地站起身,指著姜知的鼻尖,惱怒地罵道:“總比你這種夜店野-雞強!清高什麽清高?早他媽被睡黑了!”

他的話不堪入耳。

班裏有同學覺得武瓚過分,上前勸說著把人拉開:

“武瓚,你別這樣!姜知是女生,你怎麽能這麽說她?”

“都是同學,別傷了和氣。”

“就是嘛,大度點兒!姜知你也真是的,不去就不去,何必出口傷人呢?”

饒箐箐在一旁幸災樂禍,和同伴嘀咕:“敢做還不準人說了?這年頭女表子也想立牌坊咯!”

聲音不加掩飾,隔著幾列座位的距離清晰傳入姜知耳朵裏。

她沒再管武瓚,扭頭看向抱著胳膊眉眼挑釁的饒箐箐,揚聲問:“你今天沒刷牙?嘴這麽臭。”

饒箐箐表情一僵,緊接著反擊道:“再臭也沒你惡臭!私生活這麽亂,拉小提琴簡直就是對音樂的玷汙!幹脆退學好了!專門伺候你的金-主去!”

饒箐箐起了頭,她的姐妹團自然跟著下場,圍攻姜知:

“四個學期就沒見你來上過幾次課!你這大學到底讀來幹嘛的?”

“就是,經常夜不歸宿,要麽就是醉醺醺回寢室,弄得烏煙瘴氣的!”

“你這種人根本不會拉小提琴,只會吹-簫吧?”

“不是會不會拉的問題,而是她這種人根本就沒資格拉小提琴。”

七嘴八舌的謾罵聲中,姜知淡定地敲了敲桌面,輕飄飄的眼神仿佛在看低-賤的臭蟲:“我有沒有資格拉小提琴不是你們說了算,而是聽眾。”

饒箐箐噗嗤笑出聲:“不是我說你,入學兩年你有來琴房練過一次琴嗎?呵!要說我,你恐怕連初級曲目都完成不了。”

最近恰逢音樂節,教室前後臺的墻上都貼有比賽宣傳海報。

饒箐箐心生一計,指著海報說:“要想證明你配得上咱們京音管弦系學生的身份,那就去參賽好了!依你所願,讓聽眾來說,你有沒有資格拉小提琴。”

順著她手指的方向,姜知目光停留片刻,她應了聲“好”,然後又補了句:“你也參賽,輸的人向另一方道歉。”

饒箐箐笑容更甚。

她自幼學習小提琴,進校後也一天沒松懈過練習,姜知跟她比?趕著來找虐嗎?

“這可是你說的。”饒箐箐把賭註加重,“那好啊,不過,我不要什麽道歉,我要輸的人退學。”

“退學?”姜知笑了,“你確定?玩兒這麽大你輸得起?”

饒箐箐當然不認為自己會輸,註意到武瓚正看她,便更加不容退卻。

她擡起下巴,高傲地應戰:“我確定!輸的人退學!全班作證,誰都別想賴賬。”

斷章不滿意,結尾補了一千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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